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技术拓展思考;艺术重塑城市——专访teamLab品牌主管工藤岳

AP editorial 建筑实践 2021-11-23




身处teamLab作品“Moving Lights”中的工藤岳





加入teamLab前的学习及工作经历?

工藤:小时候我在海外有生活过,学生时代我与猪子寿之(teamLab创始人)先生是好朋友,毕业后海外旅行多年、居无定所(笑)。2006年在瑞典遇到了同样喜欢游戏的朋友,加上我会编辑,便加入了他所在IDG Sweden Video Game Magazine团队。2010年回到日本后加入teamLab。

在teamLab偏扁平化的工作组织里,您作为传播总监(Communication Director)的具体职责是什么?

工藤:teamLab整体的组织方式确实不同于一般公司,我们各自的职能牵涉面很广,在一个作品中长期工作、有经验并了解此作品的人便会自然而然成为这个项目的主管——这是和项目特征与各人的经验相关的,而不是由职称、头衔的高低来决定。从不同项目来看,这更像是具有流动性质的“小组长”职务。现在我主要的职责是与客户打交道和宣传,因为没有编程、建筑设计等技能,所以并不会很深入地介入作品研发。当然,作为teamLab的长期员工,我会比较了解teamLab的整体思路,所以有时候会提出一些意见——我是以这种方式加入创作。

 “在人们聚集的岩石上,注入水粒子的世界” / teamLab

公司中有类似于艺术总监这样的职务吗?

工藤:传统意义上的艺术总监是没有的。但在公司较长时间的员工都能体会到我们长期以来想要追求的东西。当然,严格来讲,猪子先生是总负责人,所有的主题、概念都是由他确定的。由于我们是将空间做成艺术作品,而空间设计需要建筑师、结构工程师的共同参与,所以我们“艺术总监”的职责相当于是分布在每个成员身上的——每个人在他们的职能、专业上,都起到着“艺术总监”的职能。我们公司有一个概念是“共创”,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来创造出想要的世界,我们的作品没有一个是可以一个人完成的,都需要不同专长的人配合合作——从这个角度来说,我们团队中的每个人也都是艺术总监。

您会倾向于怎样去定义你们的作品?新媒体艺术/互动艺术/沉浸式艺术?

工藤:在这么多年的创作过程中,我们也一直在问自己,teamLab的作品是不是艺术?每个历史阶段都有一些新的东西出现,当它们出现时,没有人能定义它到底是什么。往往需要几十、上百年后的回望,才发现这些东西改变了人类历史的发展、人类的世界观,或是我们对于“美”的意识,才会将它定义为艺术或是其它的什么。我们现在只是通过自己可操控的手段,将一些新的东西带给大家,给不同行业的人带来观念上的改变。而之所以会被称为“数字化艺术”,是因为现在的科技手段使得我们可以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呈现作品——这只是一种对工具的描述。


“人创造时空,在各种时空交汇之处孕育新的时空” / teamLab

建筑本身包含了光、声、空间以及人类的各种活动,您认同“建筑本身是一种沉浸式艺术”这样的看法吗?

工藤:这和我们对自己的定义是一样的道理——如果你有很强的信念,同时也明确什么是你想要表达的理念,那么就朝着它去努力、去实现——这样的话,你们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。技术本身是扩张人类文明的一种工具,帮助拓展我们的思考,我们做无界美术馆,也是希望大家能够有沉浸式的感受,而这取决于作品和空间的融合程度。我们希望学建筑的朋友来看展时,这能对他的建筑设计思路有所启发。譬如,对建筑材料本身进行再思考,将LED灯做成一个建筑——当人们走进去时,便会得到双重的沉浸,这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是那个启发今后的建筑发展。


“Moving Lights” / teamLab

您曾说:“城市本身就是一件固定而又复杂的艺术品,我的终极目标是将城市、自然数字化。”具体的操作方法是?

这个概念就是我刚刚想表达的,将我们的城市打造成“大自然”。现在teamLab的作品对建筑的要求特别高,我们希望将整个美术馆都做成一件艺术品。现在不少地方都有公共艺术的创作,通常是在城市的某个街区呈现,而我们更希望将整个城市或自然景观,在不破化它们职能的情况下做成一件艺术品。在日本的城市,这样的机会已经很有限了,但在中国还有足够广阔的空间可以进行尝试,而且现在中国在文化艺术方面的投入也非常大,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在中国实现“数字艺术化的城市”,把城市整体做成艺术。

teamLab的作品希望使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、人与城市间的关系更积极”,如何理解这句话?

工藤:我们的理念是希望人,哪怕是在都市里,也能够通过我们的作品重新审视世界、重新审视大自然,反思自己与自然间的关系。而对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“积极“,相比于传统的艺术作品的观赏中,若在同一空间中有过多的观众,对方可能是碍手碍脚的存在;但在我们的作品里,一个空间中若没有人便可能是全黑暗的状态,当人走进去,才会有灯光和声音的产生,越多人的参与会使作品更加的精彩——我们想让观众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是积极的因素。

正如您所说,为参观《蒙娜丽莎》形成的排队现象,足以成为一件艺术作品了。

工藤:哈哈,是的,当然我们也喜欢传统艺术。传统的艺术形式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,不会有变化,而我们运用了数字技术,使艺术从物质中被解放出来。一直发生变化,观众也不必在一个固定视角去观赏作品,而是游走其中、体验作品。同样的,建筑空间也可以由光影来形成、为人感知——希望未来能够有非固态、非物质化的建筑形式产生。并不是说我们反对传统的艺术或是传统的建筑设计,而是想给人们带来新的思路。和设计相比,艺术是为了提出问题,而设计则回答、解决问题——所以,我并不是想否定什么,只是希望通过新的艺术来激发大家的思路,产出更多新的、好的设计。


人创造时空,在各种时空交汇之处孕育新的时空 / teamLab

“无边界”的数字技术是科技带来的,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这对城市的公共空间来说可能是消极的——人们不再需要聚集在一起交谈,而只需要在自己的私密空间里拥有一台手机或电脑便可以了。您会认为这是科技的一个消极影响吗?

工藤:我没有觉得这是正面或是负面,没有往这方面去想。若仅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来说,现在科技的发展使人的交流效率翻了几十倍。但人并不能简单地通过浅层的视觉表现(比如数字工具)去“理解”事物,更多地是需要去“体验”,通过身体的接触来理解。我自己的体会是,很多人会习惯用“拥有”来思考,比如“你有孩子了吗?”——“我有一个孩子”,而当我的孩子出生时,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我“有”孩子了,而是我“变成”爸爸了——这是一种“to be”、变得更好的思考方式。我们的作品也是,不希望大家在家里,通过“拥有”这些照片来理解这个世界,而是希望大家能真正到这里面来,让自己融入其中,才会真正理解到作品深层的含义。


我的儿子在一年前说想要游泳,他在网上看了很多教学视频,但在脑中学会的知识在实际中根本不管用,所以很多东西光靠思考来学习是不行的,而是要靠身体来学习、亲身体验。——数字科技的呈现是无法替代亲身体验的。


“光森林” / teamLab

除了在美术馆内的作品,teamLab还有不少处于在深山或是庭院中的作品,对于在人造空间中表现自然和直接在自然中创作,您有什么不同的感受或是不同的创作方式吗?

工藤:表达方式是不同的。在室内空间中我们运用数字技术创造虚幻的场景,来传达关于大自然的理念,不需要建立在实体场景之上;而在室外环境中,大自然自身已经很美了,我们希望在维持它的美和生态的基础上,通过数字技术使其发挥到百分之一百二十,这是种附加——它们在本质上是两种不同的概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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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生死无止境,此刻即永恒" / teamLab

采访现场


关于teamLab艺术团队

2001年开始活动。通过团队创作去探索艺术、科学、技术、设计,以及自然界的交汇点,跨学界的“超级技术专家(ultratechnologists)”团队。成员包括艺术家、程序员、工程师、CG动画师、数学家、建筑师等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士。




敬请期待《建筑实践》2019年11月 

“城市环境与公共艺术”特辑


(封面以实际印刷为准)




采访 / 徐抒文    摄影 / hikari    视觉 / Ethan   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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